引言
俗话说:少不读《红楼》,说明《红楼梦》的传播已经触及到青少年阶层。《红楼梦》中一道未成年人吃不得的菜,贾母说是“药”,它就是牛乳蒸羊羔,大补,贾宝玉未成年吃不得。
青少年是《红楼梦》接受史上的关键人群。可以说没有这个群体,就没有《红楼梦》的明天。
为什么《红楼梦》那么红?
首先是新文化派的大力推崇。
新文化派为什么把《红楼梦》捧那么高?原来,在五四运动前后的。这样一个喜新厌旧语境之下,因为说呢就是说我们的红楼梦,它具有了西方小说的三大元素:
第一,就是他的部头儿比较大,比较厚,字比较多。
第二,就是他的用词基本上接近于口语体。
第三,也最重要的一点,它是一部悲剧。
这三点,让新文化派(胡适和受胡适帮助的周汝昌等人)看中了《红楼梦》。把它从中国非常多的文学作品中拎出来,说这是我们中国古典文学的代表作。他们心目中的好作品,是西方的标准,所以这是新文化派挑中《红楼梦》的重要原因。在《红楼梦》日益走红的时候,其实当时有六大名著之说,四大名著外加《儒林外史》还有《聊斋志异》。另外,《孽海花》等谴责小说也是很著名的。
《红楼梦》和《儒林外史》创作的时代背景都是在清朝康熙帝、雍正帝、乾隆帝三代。那个“范进中举”的时代,社会表面的繁荣掩盖不了封建制度的腐朽,统治者镇压武装起义的同时,在文化上采用大兴文字狱,考八股、开科举,提倡理学等,用以牢笼士人,吴敬梓的《儒林外史》反对八股文、科举制,憎恶士子们醉心制艺,热衷功名利禄的习尚。在《儒林外史》里,以讽刺的手法,对封建制度的丑恶在文化上进行了深刻的揭露。
总之,有点出人意外,《红楼梦》逐渐凌驾于四大名著、六大名著之上,成为代表中国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。
还有,就是红学研究推波助澜。
《红楼梦》是一个文化现象,而不仅仅是一部书。那么研究红楼梦成为红学以后啊,关于《红楼梦》的一些时常进入青少年教育界。其中一种说法呢,就是说高鹗的续书,认为后40回续书不如红楼梦前面80回写的好。
第三,《红楼梦》被改编成戏曲、影视和游戏,大大拓展了《红楼梦》传播面。
《红楼梦》的内容与青少年
首先,教育界人士有一大疑虑,《红楼梦》写的是爱情,甚至有色情方面的内容,有人说它是“导淫之媒”。《红楼梦》宝玉的那块出生时含在口里的玉,上有“莫失莫忘,仙寿恒昌”八个字,宝钗的和尚给的 金锁上有“不离不弃,芳龄永继”八个字,为后来的金玉良缘之说张本。另外还有“木石前盟”......这还能让青少年接触和阅读吗?
虽然说鲁迅先生将《红楼梦》归到这个“人情小说”大类,但是鲁迅说:“道学家看见淫”。道学家就是指信奉孔孟之道那些守旧的夫子们。
第二点就是说劳动人民的形象,以刘姥姥为例。
第三点就是《红楼梦》行文半文半白。它不是用标准的白话文写成的。章回小说,特别是《红楼梦》里面有很多的韵文,比如诗词曲。我们现在的语文课,语就是口头语、口语,文就是书面语文字。语文教学就是让学生学会规范地使用白话文。
第四点,《红楼梦》大量的内容,都涉及到宗教,比如佛教、道教。比如说红楼梦最后,贾宝玉出家了,这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。
当然,《红楼梦》里面也有儒教,比如说里面谈到了这个贾政。贾政实际上是个读书人,他虽然不是科举正途出身,但是他也是一个儒教教徒,他处理父子关系的模式就是儒教的,处理得不好。
《红楼梦》里的科学与青少年
中小学语文教材要传授科学知识。既然《红楼梦》已经赢得了很多青少年的关注,已经进入中小学语文教材,我们就要探讨作为语文课外阅读必读书的《红楼梦》,要传授科学知识吗?
《红楼梦》里面有科学内容。比如说里面谈到了胭脂。贾宝玉是一个“胭脂控”。《红楼梦》第44回中,宝玉笑道:铺子里卖的胭脂不干净,颜色也薄,这是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尽,配上花露蒸成的。
那么,这个制造胭脂的过程就涉及到科学知识。《天工开物》里就介绍过胭脂制造法。胭脂是化妆品,很女性化的东西。
《红楼梦》里的女性与青少年
《红楼梦》的性别意识和文化偏好,也会让教育界敏感。
《红楼梦》的“红”字就是代表女性。古人常讲“女红”。里面有一句话叫“男人是泥做的,女人是水做的”,这分明表达了对女性的偏好。这种“意淫”文学,适合青少年接触么?
后记
我在青少年时代读《红楼梦》的时候,遇到的两个大问题,一个是半文半白的问题,一个就是刘姥姥这样劳动人民的形象的问题。头一个是语言问题,后一个是阶级立场问题。
在《红楼梦》多媒体、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,在红学著作不断推陈出新的过程中,产生了什么新问题呢?
《红楼梦》不断经典化、立体化的过程中,有人提出来现在的红学,很多都不谈文学本身了,研究续书、红楼戏、版本等等,都偏离了文学都去谈哲学、历史、艺术,“泛文化”倾向很明显。
以胡适先生为代表的考证学派,就谈的是曹学了,就是讲曹雪芹。因为他有历史考据的癖好,他就把这个历史考据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,当然一方面考据他认为是一种科学方法,另一方面,他自己也觉得曹雪芹值得研究,所以他就把红学变成了曹学。
这也是在红学研究史上的一个大问题:偏离文学。这个曹学,那个高学,等等,都不是在文学的领域里。
不在小说上去下功夫研究,反而去研究曹雪芹、研究《红楼梦》里的建筑物,这就“跑偏”了。